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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親母親生在日據時代。小時候只要他們兩個人開始講「外國話」我大概就知道他們在講床笫之間的事情,長女是我,立馬有一種被排除在外的感覺。

印象中父親與「日本國」有書信往來。西式信封上正中央寫著父親的姓名,顯得正式而陌生,平時被叫做「鬍鬚ㄟ」的爸爸好像當場穿起西裝皮鞋似的端正起來,白汗衫工作褲暫時隱身在鋼筆筆尖的字跡後面。

據說是父親託人在東京購買的高檔木匠職人用工具。我把那些刀斧鑽叫做兇器。那種極端的星芒,真是漂亮。信在另一個紙盒裏被謹慎的藏放著,盒子裏有父親嚮往的日本,只是寫在信封上。我偶爾會拿出來看。

日本是我第一個知道的異國,再來才是美國。

 

時空直接跳到我入職的本土廣告公司。「留戀有啥路用」(暱稱,某藝術指導男,日本留學歸人)送我兩張他在日本箱根「雕刻之森美術館」的攝影照片,做為留學生的他親自拍攝,挑選之後送給了我---後藤良二的<交叉する空間構造>,我曾經在別後的多年在看到他給我的這兩張照片,想起他說:如果你有機會去日本,一定要去這裡看看。另外一張是他創作的得獎作品留影。

箱根。在日本。一個對我生出愛意的男人,與我分享他的喜歡。我記住了。

然後,我在忠孝東路四段的12樓,日本廣告公司來台灣投資設立的新公司,看著同事自助旅行拍的雕刻之森,那張照片裏的風景變成影像,這似乎是一種召喚,沒多久我便和同事相約自助,第一次踏上了日本國土,去了箱根,拜訪了雕刻之森美術館。

 

 

 

 

日子的轆轤轉呀轉。

我已經忘記「留戀有啥路用」。雕刻之森的照片放在某一個箱子。我的記憶盒子也闔上許久。

去了算不清次數的東京大阪京都。每一次都是滿載而歸,無論精神的或者物質的。

曾經在心裡想過,也許對日本文化傾慕的父親多麼渴望探訪日本,拜訪朋友,但他已經沒有機會了,我好像替他實現去日本看看的願望。

也許只是開頭的一兩次,替爸爸這樣想,後來也就無感了,忘記了。

我也曾向母親提議,我帶妳日本玩好不好?不管是不是怕坐飛機的原因,母親總是說,台灣就鼻屎大,要玩都玩不完了,還玩到日本去?不去不去!接著把我數落一頓,說我虛榮浮華,賺錢不會守,有錢就咬腰,存不住,去一遍就好,還一天到晚去日本。

我哪有一天到晚去日本啊?!

 

朋友說我很日本。我也不知道有沒有。也許根本無所謂。

這些線索可以是我喜歡吃的食物,購買的餐具,喜歡的品牌,從電視得來的豆知識,偶像劇,以及工作中和日本人接觸的心得,總結出可能靈魂是一個日本人,或者上輩子是日本人的推想。

川井基史。川越靖。染野智司。大菅明。村岡高史。賀田元隆。根來伸樹。榎本宏。我記得這些人的名字。

 

 

我不知道記住這些要做什麼?記這些要做什麼啊?

也許我是日本人也說不定。

 

 

 

 

懷舊對自己是不道德的。最近老是想起一些舊事。

莊的憂鬱回來了。我跟她說,不想加油的時候不要加油。我也有對人說這種話的...「資格」了。

在北京樂天百貨高樓層喝咖啡可以看到世界遺產故宮的琉璃屋頂,在台北101的35樓喝咖啡可以看到世界奇景的鐵皮屋頂。

YUHAN在SKYPE上跟我說:妳一定要來義大利!---讓我想起EAT,PRAY,LOVE.

金牛月提醒:要務實。

BG,妳回了啊?!鍋爸還沒開鍋啊~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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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爐主納豆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5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