爐主 亂燉

我又要搬家了。

剛剛算了一下這四年來四處移動的住處。四年了，時間饒是一分一秒的移動著，有的人安身立命四年，有的人，如我，盡找麻煩的搬遷四年無一定處。

我那個安居夢原是這樣設想：我們的家在此，於是我們可以自在的移動。因為有家可以回去，隨時。

可又覺得不一定。

因為你在哪裡，家就在哪裡。

現在不這樣想了。

大概是說，我在哪裡，家就在哪裡。

可是，明明就是自欺欺人。

我想，你也一樣想著想著就要落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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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曾經問我：你很討厭這個房子？

我回答：沒有。不會。因為房子就是房子。房子只是房子。

然而，你也不知道如何細究。

只是沒有你。

即使你在，你的心也早就不在了。

大概是我心底的想法透過我的無言表達在空氣之中，即使這是「感情上的」，而不是語言的，也不是肢體的，仍舊表達了你不在的地方，何以謂之家？我抽掉我自己，於是你也沒有家了。

是誰先走的？

於是，那房子變成白蟻的家。

我住的都是別人的家。

沒有本事變成自己的家。在經濟學上，在心理學上都不是。

沒有溫潤的木頭地板。想起你說：赤腳走在木頭地板上，馬上可以感覺到有沒有灰塵，有灰塵很難受，所以就來擦地板吧。

所有的家事，你最嫻熟的就是擦地板。

你說，一直想要有一個自己的角落。我始終知道。

從前，在我們的家，我可能會以為，到處都可以是你自己的角落啊。

現在，我還是知道，你一直想要一個自己的角落，卻也一直沒有。

這樣的渴望，到底是誰阻止了你的想要？還是你沒有能力給自己一個「自己的角落」？

我似乎明白了，如果一個房子就是你自己的角落，那麼無論誰在裡面，都是太擠了。

你只允許了自己。

我要搬家了。四年來，搬了n次，再多一次也無妨。這種技能不必發揮得太淋漓盡致。

畢竟，我也越來越不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