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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京都慢活的小日子,有別於日常。想要把京都的日子過成當地人卻又不可得,畢竟只是一個旅人。

回想我過去半世紀的生命,在北京前後10年佔去生命中的五分之一,再扣掉不知世情的小時候10年,掐去這20年,剩下的日子裡雖說算不上流離顛沛,也算是輾轉流離,就算是在北台灣也流連過內湖鶯歌桃園板橋。北京的10年,多以旅人定義自居,常常不能融合進入北京城北京人的生活節奏和方式,卻又極力奮力地向北京靠攏而不可得,事實證明旅人思維幾乎就是我的生活哲學。

旅人的性格特徵是不安於室卻又安於當下的。這一點都不矛盾,不安於室是對外部環境的變動感知,除了"我"之外的變動因素感到好奇,想要探索,在外部條件之下卻又感到自由並且自在。旅人的日常就是去遇見。旅人的思維是變動才是日常。

那麼,我的日常又是什麼?我是說有秩序性的日常。

想來想去,原生家庭的日常是一種。離巢獨立的日常是一種。婚姻生活是一種。離婚又單身是一種。

想來想去的這幾十年,裡面有一個元素是青春,是現在沒有了的。

想來想去的這幾十年,裡面盡是快快快,沒有慢下來這種事。

急著長大,急著離家急著飛,急著脫困脫貧,急著上班急著提案修正提案,急著deadine,急著執行。

到中國,急是表面的,骨子裡推不動的慢,日子照常過,少睡一點以為賺到,時間到了,薪水打倒賬上付帳單。

表面上的日常無非穿衣看書,走路搭車,吃飯吃飯吃飯,一日三餐。

剩下的就是心理活動。急的對面不是慢,急的對面是"沒有可以在乎的急的事"。

完全以一個獨立個體的思考,並不是我在哪裡,而是我是誰。

 

 

在京都沒有急迫到馬上需要處理的事情。

在京都沒有工作單。

在京都沒有會議沒有客戶沒有逼死人的deadline。

在京都沒有婆婆媽媽囉嗦。

在京都沒有功課。

在京都沒有急。

單純的用一個沒名沒姓的人,遊走在方塊陣的城市之中。

沒有想要去打卡的餐廳或咖啡廳,沒有一定要吃到的食物和甜點,沒有一定要拜訪的地方,沒有誰非見不可,沒有的意思就是可以把任何東西填進去,活成一個人,另一個我自己。

就算沒有青春也沒有關係唷。

回到穿衣看書,坐車走路,到點睡覺,吃飯吃飯吃飯的,人。

旅人的日常是去遇見。有規律或者沒有規律的看書睡覺走路以及吃飯。

因為沒有規律(也許是我找不到規律),因此沒有規律變成旅人的日常,因此去除掉旅人的意義之後,回不到有秩序日常。

 

 

我總是玩到很晚,才回到京都車站前,轉205號公車,去往西大路,回到租賃的居所。

一個月的時間,第三個星期的七日,我病著,嚴重的傷風。

說起來也是浪費了,前面十幾天卯起來玩,第三個星期生病五天,足不出戶,連室友都不知道我是死是活,第四個星期想要抓緊時間去這裡去那裡,我的心理活動卻告訴我自己,如果你是京都人才不會這樣想。生病的時候不會想到晚上11點應該洗好澡安靜看書這種事,生病的時候想著,我在浪費我在京都的時間。我很急。

當我感受到我在京都生病了這件事,生病本身並沒有改變,但有別於在北京生病,以及在台灣生病,我的"在京都生病"有點讓我休息的意思。在北京生病是不被允許的,還是得滾去上班,但心裡想著完蛋了,我可不想去北京的任何一家醫院。在台北生病是對台北撒嬌,有點像是認識的醫生啊~你是不是太久沒見到我,有點想念我,讓我去見你的意思。

在京都的一個月,刨去生病的七日,我總是玩到很晚,才回到京都車站轉205路公車回到西大路的居所。這是我的京都日常之一。

有一日在站前看見京都前往東京新宿的長途夜行巴士站牌,愣愣的看了一會兒。那車的名字叫做青春環保夢想2號(青春ECO DREAM)。

我這個人又開始聯想:能夠長途夜車巴士的,果然比較適合青春的人啊。

自不量力的玩到半夜或者搭夜車這種事,真的不適合年過半百的我了。

我沒有青春了啦。XD

我只是一個貪圖京都形色藝的旅人,並且是一個沒有青春的傢伙。

我有的,只剩下模糊的自信而已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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