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lose

我的台灣,暫時的他方。

 

千方百計的計畫著端午節一定要回去一趟。

一定。

就算不為了看牙,也要為了眼睛。

因老化引起的眼疾看樣子是確定了的,不死心的再查一次,骨子裡也有一點點抗議老闆在過年那次假期沒有"恩准"我早放一個星期假,讓我錯失跟進確認的檢查,這一排期又過了半年。

最近,我老愛問人家這個:如果看不見,聽不到和不能說話,選一個失能狀況,你會選哪一個?(有這麼問的嗎?爛問題!)

幾乎都選不能說話。

那就當個啞巴好了。

我也是選這個,如果老天爺要拿走其中一個感官能力,那就讓我不能說話好了。

(也許,這個也要拿走也說不定呢)

那也不能唱歌了唷...

虧我唱歌還真是好聽得要命,一旦不能說話不能唱歌,豈不是很可惜...

不可惜!

反正我這輩子也沒少唱過。

 

 

 

 

落地。

弟弟這幾次都會來接我回家。快到家時候,我跟弟弟說,跟我一起吃晚飯再回吧。我去買山內雞肉飯。

在南機場夜市。

因為找不到停車位,所以變成我下車買,提到弟弟車上吃,路過水果攤時順便打了兩杯蜂蜜紅蘿蔔汁。

(台灣就是這一點好,很近很方便,甚麼都有,分量也剛好。當我走過10年北京很大,到哪裡都很遠,吃甚麼都太鹹,端上來的分量都很大碗,怎麼也吃不完,如果不是住在功能齊全的小區,就是一場長途跋涉...之後,一旦短假期回來台灣,第一個感覺就是時間變多了,調子變慢了,空檔也很多,思念的情緒變濃,需要咖啡填空的機率大大增加。)

 

我們在家門口吃山內雞肉飯。

很妙。

我也不知道為甚麼不上樓去我家吃?

就算我這個時候來想想為什麼,也只能想到,可能是我家也沒餐桌,而且很久沒人用會很髒的理由來呼弄我自己。

(這樣的地方,還叫做家嗎?)

 

我是回家過端午,還是剛好端午節的時候,我回來一趟?

沒有裝粽子的肚子,但我裝進去了這些:

山內雞肉飯。(南機場夜市)

快餐的80年代炸雞腿飯。(信義路/安和路的巷子裡)

古早味的湯米粉。(和平東路很有名的那條巷子)

starbucks。

和幸。(幾條通那個,大廚/女神/黑董/葛總,和納豆。這一次叫做五福臨門)

銀翼餐廳。(和媽媽,家人聚餐)

烘焙者咖啡。(永康街/金華街口)

7-11的御飯糰和夏季涼麵。(巷口方便買,吃了好幾餐,但我還是不愛。搞不好裡面還有一點恨意。)

阿婆麵線配黃家香腸。(泉州街口。感想:一次吃3根也很倒胃口唉香腸!) 

心肝寶貝咖啡廳。(和豬頭三,071,塔客一起小聚)

金色三麥---一直以為是金色"山脈"。(野馬/實習/阿花/小艾的晚餐)

最最最最最值得一提的是:葉子做飯給我吃。在葉子的秘密基地。

葉子說,一大早就去切生魚片。騎腳踏車去的。

葉子說,朋友來的時候,總想A走一些手做品。葉子的生活方式,日常且家常之美,都在這裡。

葉子說著,跟兒子說著,兩人對話。媽媽在中島廚房這邊,"哥哥"在書桌那邊看電腦。對話在流動。

那些微小。細碎,聽起來微不足道,現在叫我複述我也說不上來的家常,在旁邊的我,被這一幕非常偶像劇的場景吸引了,也牽動了。很丟臉的在葉子面前就紅了眼眶,我說,真是喜歡這種對話,這種場景。葉子說,哎唷。

情感的流動,從北京來的比較冷的我,流到中山北路來加熱。

屬於親情的。屬於友情的。在一處叫做秘密基地的地方。

 

 

心肝寶貝這個名字比較像賣嬰童用品的店名吧,但這是一家仁愛路的商務簡餐咖啡店。

(這讓我想起1986年,信義路基隆路口,那家拐角的醇咖啡。永遠有炸雞腿的味道,一聞到這個味道就是1980的氣氛,白領階級的氣氛,OL的氣氛,拼命的氣氛,加班的氣氛。滾石年代首首經典好歌傳唱的氣氛。)

下大雨的那個五點,奔赴一場忘年之約。在心肝寶貝。

我常常會想,我真是很不錯的人吧,因為,願意跟我結交成為朋友的,坐在我面前的這些人如此優秀,他們接納我,一起坐下來喝咖啡,談談最近。因為他們很棒,所以我應該也不錯才對。(即使不足的我,即使年長的我,也受到了體貼照顧,真的很感謝。)

(每次想到這個就會傻笑耶)

在網海中,小迪,布布。艾蜜莉,福岡的三明治兄弟。AV夫婦的泡芙和鐵弟。哈特的哈小倫。塔客家的劉大毛。這幾個小朋友和爐妹的米齊米霓年歲相當,自然是第一梯次的同學。

爐妹的老三QQ則是第二梯次的班長。收穫了豬小苗,小企鵝和努努。純瑩的兩千金,丁子媽的丁子和阿肥。

我已然從假裝有點老的納豆姥姥,熬成了真的姥姥。真的!

這些人,從網路走了出來,走到我的面前,告訴我,嘿,很高興認識你。

這一句,請讓我來說吧;很高興認識你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和任智敏同學約了晚一點見。

點了散瞳劑的眼睛據說不好使。確實有點糊糊的,甚至感到一點點眼睛的吃力,但是還是可以看見。

被領去吃了一晚古早味湯米粉,然後窩在星巴說說話。

 

 

 


爐妹的家常菜已經有媽媽的味道。

她說著兒子女兒向同學提及媽媽的飯菜哪裡好吃,最喜歡吃的,臉上有了..........慈母的光輝和滿足的笑意。

我的小妹也終於變成一種叫做媽媽的生物,專門出產媽媽的味道,足供以後讓她的兒子想起來時猛流口水。

我蹭飯。蹭回憶。在妹妹的居家生活中打打醬油,跑跑龍套。這樣就足夠了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沒有吃上任何一顆粽子就飛走了。

不用給我,沒有關係。

消受不起。

消受不起糯米不好消化,也消受不起所謂幸福的重量。

一個人比較輕盈。

 

我的台灣盛載我40年的悲喜苦樂,也是我出發與將來歸去的所在。在2004的起點上。

走過來走過去,在路上,離別經年之後,我的腳步重新覆蓋的路上,一定會想起你,你們---那些曾經與我同行的傢伙啊。

也許,你,你們已經走到我永遠去不了的地方,鞋印也不會再有重疊,不過,我們確實那樣的悲喜苦樂過啊。

那些存在的與消失的東西,用"留不住的故事"以及"沒有永垂不朽這種事啊"的樣貌向我們展現,

召喚著我的回憶,也許簡單到幾個字,例如:忠孝東路4段。或者寶宮戲院。

(我在銀翼餐廳吃飯的時候,突然想起對面就是寶宮,消失了的寶宮戲院!)

那些召喚,你聽到了嗎?聽到,請回答2004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下次見了,我親愛的暫時他方。

 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爐主納豆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16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