開水龍頭時,會有覺知的把水開小。也許潛意識中有那麼一丁點節約的意思,但在日常生活的習慣中,水開得大一點好像不會讓清洗的物品比較快變乾淨。重點在清洗的過程中有沒有好好處理髒掉的部份。

當然,也有需要利用沖的力道來解決問題。水大一點,也有一定的必要性。

刷牙。開水,弄濕牙刷,點上牙膏,刷刷刷。水還在流,但是這時候,有一段刷牙時間,你只任憑水這樣流走了。

有一次,我剛好在漱洗盆的旁邊,順手把水關了。

你的眼神充滿了小憤怒。大概是說:我在刷牙耶,你為甚麼關掉我要用的水?

我大概讀懂了(也許是解讀錯誤也不一定),於是我說:這樣好浪費喔。

此刻,我有不一樣的認知:你的生存方式被迫的被干涉了。

 

一起生活就有一定的互相干涉。

難怪S常常說:我不認為有誰應該干涉我的生活。所以我沒有辦法進入婚姻,簡直就是拿自己的自由去交換一堆不舒服。

所以我想,你只是沒有說出來而已。大家都同意人們都應該按照自己的意思去活點意思出來,如果沒有意識到短暫的水流是浪費,那便是「我浪費我高興」,「老子有本事可以浪費」以及「我有沒有浪費的到你家的,閣下管天管地管人吃飯放屁也未免管太寬了」。

 

即使一家人也有不理解對方魔鬼的時刻。

由此可見我總是拿著我的道理去丈量對方,這麼不可愛。

也許,我該謝謝你過去對我「放大正義感」的容忍--包容與忍耐。

反之我的不可愛,從不同的立場和角度上是超級可愛的。

不是因為理解。只是,有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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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難想像雷海邊在23歲的時候已經結了婚。

據說這婚姻在第一年已經不行了。

我問她怎麼個不行法?

雷海邊說,男人講話經常惡聲惡氣,對雷海邊的家裏人也沒有「很尊重」。(應該也就是惡聲惡氣,而不是以禮相待,談不上噓寒問暖之類的。)

所以呢?

所以,就離家,直接上北京找工作,離開婚姻的事情一直拖著。

一直到最近,終於和平落幕。

「所以,你一直跟男朋友同居,一邊等著這天?」我有點困惑。

「要不然怎麼辦?」雷海邊說。

「那這些年,你簡直就是陷你的男朋友於淫人妻女之境地啊。」我很誇張。

「也沒那麼嚴重。還有,我媽媽不知道我有男朋友。」雷海邊說。

我沒有往下說。我們的邏輯不同,我不準備說長篇道理讓對方厭煩然後投降似的同意我。

你們,都在幹著老娘高興老子最大的事。如果有人苛責你,你們,想必可以有一千個一萬個不得已的理由。

人生沒有很多不得已,但會有很多藉口。

我在asia work學到的還有一點點收穫的話,那可能是我不要再找藉口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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星期六的晚上,朋友c剛加完班,說還沒吃飯,問我吃過了嗎?要不要見個面?

我正處於頭很痛的狀態。出去走一走也許是好的。今天很不想吞止痛藥啊。

我們去了一個酒吧。c剛剛辦完母親的喪事,這是母喪後我們第一次碰面。

c:媽媽走了之後,我還沒有大哭過。親近的一個朋友問我有沒有看過父後七日,她說,女主角是在後來出差時的一處機場,崩潰了。

我:你想要大哭一場?

c:也許應該大哭一場。媽媽走的時候我不在,喪禮之前回到家,家族會議上,哥哥說著儀式細節,我的電腦擺在桌上,一邊跟公司視訊,一邊看檔案,一邊給指令。哥哥不太高興,但是我可以一心多用,所以公事沒有耽誤,喪禮的細節我也有參與意見,至少哥哥覺得我有在。但是,整個過程我都沒有機會大哭過。(情緒一直在拔河,用理性控制的,一心多用的,恐怕也沒有時間醞釀哭吧,我想。)

我:你為甚麼不哭?為甚麼要在家族會議上繼續公事?你們公司沒有你,會垮?你一直強調一心多用,但是,我倒覺得你對兩邊都沒有尊重到,你只是把事情做完了。

c:我覺得如果我大哭了,一定會腫成豬頭,去公司上班也不好看,我也不要人家問我,因為媽媽走是我自己的事情。你說,我可以暫時不管公事,難道要人家等我兩個小時?

我:對,就讓對方等。請等我一下,現在,我必須要先開媽媽的會。

c:...........(她的眼神不同意我,但是沒有反駁我。)

我:你怕被指責不負責任。對公事也是這樣,對家人也是這樣。在我看來,不負責任是你最恐懼的。你被這個壓力挾持了。

c:..........(眼神變柔軟了。)

我:你都說你可以一心多用。不要再這樣了。專心的哭一下吧,不要再一心多用了。

燈光輝煌,人聲雜沓,我想走了。我們害怕的事情這麼多,你現在需要好好的哭一場,回家看父後七日吧,你需要哭一哭來對自己說對母親驟逝對你來說是悲傷的,沒有哭好像不夠意思。親愛的,你真的很不夠意思啊。

我想到你。你也很不夠意思。因為恐懼不負責任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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