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ART 1:
早晨九點不到,手機叫了。
朋友打電話來告訴我進醫院做切片的檢查報告結果。大腸癌第三期,下個星期手術。
聲音平靜平穩,少掉了從前語氣當中的略帶笑意。
我說,我知道了,我跟你站在同一邊的。
朋友說,我知道你很關心我,所以我特別打電話告訴你。
我:謝謝你。友:那再見囉。「好的,再見。」我說。掛電話。
即便知道進醫院做切片就有一個報告會出來,但絕對不會想要得到「大腸癌第三期」這種答案。
PART 2:
我在泡咖啡,電話叫了。
:我到台北了,現在剛好有個空檔,你可以現在出來嗎?
:鴨子!
:你想去哪裡?
:永康街。
:好。你坐車到信義新生有個NET,我們約在那裡。30分鐘後見。
北京回來的鴨子,跟父母團聚的新年之後,到台北見見睽違多時的舊日同事好友。不同時期的。
我分到下午第一場。
鴨子看到我,便跟我說,該去弄頭髮。(這個表情符號是翻白眼...)
鴨子是我在達觀的台胞同事,很快的,她就不幹了,但是,因為價值觀很相近,所以變成後來有聯絡的朋友。她從台灣嫁到對岸,老公是洛陽人,他們在北京安家落戶。
我們在永康街的FLAT WHITE小聚,如同往日在北京時,找一個可以說話的午後來見面,空間背景換成台北而已。
過去幾年她為求子耗盡心力,我為重回單身努力挺直腰桿。我們各有各自無法為他人道的故事。
結論是:所有經過的,盡管他人再有同理心,也無法真正感同身受那經歷過的一分一秒。
也因為苦自己的苦,並且知道不能替對方受苦,只是在旁邊,一起了,我們都因此顯得柔軟。
鴨子接了幾通電話。她說:接下來要見的四個朋友,包含妳,都是處女座的。哈哈。
我說:那恭喜妳了,妳真的值得擁有最真誠的友誼,這些人不會辜負妳的,妳是處女座吸鐵。哈哈。
送鴨子去坐車。我走路回家。愛走路的我,回到自己的城市,行走時更加的隨意自在。而且,故意繞遠路了。想要走得遠一點。
PART 3:
回到家開了電腦,電話叫了。
電話號碼很陌生,我應答很冷淡。
:請問你是哪一位?
:妳最想念的那一位。
:我沒有最想念的人。
:當然就是我啊。
好,從這種耍嘴皮的狀態已經猜出這個人是噴桶了。
大概有幾世紀不曾想起這個人,現在輕聲細語的問候妳新年快樂,妳要不要回敬一下???(我翻轉著祝賀詞,說了一句新年好。)
這些曾經對我很沒禮貌的人,我不能要求你們不要再出現老娘的面前,一通電話,我忍忍就過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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